王永港：芒种

简介：今夕何夕者，王永港也，日照莒县人，生于八零后，从小家贫，喜读书，好思虑，愿在文字的世界里，做一个音节，畅游于文学的海洋！

芒种

*月*日，气候晴好，微热，芒种。

杏黄，割麦！

——题记！

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杏树，仿佛跟节气筹议好了似的，每年城市在芒种前后变黄。那种淡淡的黄黄的杏儿，老是在绿叶的陪衬下，散着微微的诱人的苦涩。

那把陈旧的蒲扇，在奶奶手里悄悄摇摆着，掀起一阵阵微弱的风，摇动着杏叶，那一颗一颗的杏儿，就会从树叶间偷偷地钻出来，像个害臊的孩子，静寂静默地端详着那个目生而又熟悉的世界。

良多年之后，我才大白奶奶的心思，我才大白奶奶的那种思念，总会在那个季节，像荒园里的杂草，生根抽芽，散漫地疯长着。那种心里深处的思念，就像气候，越来越炽热；就像爷爷的镰刀，在阳光下，闪烁着冰凉的光。

那是一个思念的季节，就像奶奶思念着八个儿女一样思念着我。

然而，总会事与愿违，没有一个儿女回到奶奶身旁，就像我一样远走异乡。就像那一颗颗杏儿，总会比及熟透的时候，才会回到奶奶的篮子里，完成一生的任务。

记忆里，奶奶会把一颗颗杏核晒干，保留起来，用红色的绳子串成一串串。我还记得奶奶给我串的一串杏核手链，然而最末却不晓得遗落何方。

现在又是芒种了，奶奶却跟我们阴阳相隔。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杏树，能否又挂满了杏儿？那一颗颗淡黄的杏儿，能否仍旧期待着奶奶的采摘？我不得而知，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驰念着那些关于奶奶的往事，驰念着那一树杏儿。

泪，就那么突然的汹涌而至，打湿一片片记忆的难过！

2

爷爷关于节气的掌握，关于农事的熟悉，与生俱来。虽然爷爷大字不识一个，然而每个节气，城市烂熟于心。

风吹过几遍，布谷鸟叫了几次，芒种就来了。

屋檐下的那把镰刀，早早被爷爷用磨刀石磨得闪闪发光。那是一个忙碌的季节，关于爷爷来说；那是一个起头劳做的季节，关于镰刀来说。

那把跟从爷爷几年的镰刀，仿佛也嗅到了麦子那熟悉的味道，安奈不住冲动的表情，在磨刀石上吱吱地叫着，发出愉快地响声。

年少的我，曾屡次跟从爷爷去麦地割麦。

天蒙蒙亮，布谷鸟还未起头啼叫，东边的天空，已经泛着微弱的霞光，我跟在爷爷的死后，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高低的巷子上。空气里，四处洋溢着麦子的清香。

风悄悄吹过，一片一片的麦浪在翻腾着，发出愉快地沙沙声。关于爷爷来说，那是一种喜悦，更是一种希望，丰收的希望，以至是生的希望。然而，我却看到了灭亡，成片成片的麦子在爷爷的镰刀下灭亡。

那世间良多事就是如斯，成熟就意味着生命的末结，就意味着灭亡。或许那是我的一种成见，更或许是我的一种执念，对生与死的执念。

我常常思疑爷爷也是一棵麦子，无论在如何的情况下，都能保存生长，无论在如何的困难里，都不曾低下傲岸的头颅！像所有的麦芒一样，笔挺地站在麦田里，笔挺的刺向天空！那种对生活的热爱，那种对生命的巴望，都从未停行过，不断到老！

那年冬天，回家给爷爷奔丧，我又看到了那把镰刀，挂在屋檐下，已早变得锈迹斑斑。

曾经闪闪发光的镰刀，已失去了往日的容颜，从爷爷逝世后，就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光辉。我想，那把镰刀跟爷爷一样，已经完成了本身的任务，在以后的季节里，再也不会呈现在麦田里。

芒种了。

布谷鸟叫了。

杏儿黄了。

割麦了。

那些熟悉的声音，那些熟悉的身影，那些熟悉的场景，常常呈现在我的脑海里，呈现在我的梦里， 然而，那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。

我像一片孤单的云，孤单地游荡在天际里，寻找着那些曾经丧失的旧光阴，却发现，良多时候，我的心里深处，却充满着忧伤。

在那个特殊的节气里，我的思念从未停行过，就像那一颗颗杏子，每年城市挂满枝头，就像那把镰刀，每年城市呈现在麦田里一样。我想，我关于节气的敏感，就像奶奶关于那一树的杏儿，就像爷爷关于成片的麦田一样，长长久久！